郊宅

郊宅反复横跳废话机

【校园文】【主雷狐】我的朋友狐狸先生(上)

  

没谱口水文的预警:

  ▲雷总第一人称,雷狐安舍友设,无脑吹狐向
 
  ▲本章节主雷狐,副安狐,有瑞金,后续cp除了雷狐贯穿始终,其余皆不定
 
  ▲ooc有,私设有,语言粗鲁有
 
  ▲乱七八糟的日常三人打打闹闹闹闹
 
  ▲后续可能剧情与cp暴走,中,下将不占用cp与角色tag,自开tag
 
  ▲如果观众老爷感兴趣,tag即文名。
 
  ▲以上都接受的话,观看愉快。

【ps,本来想应援昨日比赛的两位大人来填老坑……结果手速太低,连接风洗尘都赶不上……】

我一直觉得我的朋友狐狸先生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家伙,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去议论一个,或者怀念一个谁,所以,当我终于想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只能和所有怀念他们的傻逼朋友的傻逼一样从头到脚,无聊透顶的去把我的朋友从头说到脚。

  

  他的名字当然比狐狸先生要好听一点,但因为他虽然长得小小一只像个小屁孩,而且是那种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屁孩,说话做事却往好了说叫老气横秋,往坏了说就是世故得要死,一肚子坏水,所以我某次偷偷去看他胡闹似的去陪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破破烂烂的孤儿院里头的小鬼玩,还戴了塑料的面具废纸剪的耳朵尾巴一个劲蹦蹦跳跳,听到那个唯一一个上前抱住他胳膊的头发红一块黑一块的小丫头叫他狐狸先生时,就一下觉得这名字太特么配他这二货。不顾他事后甩着他的小细胳膊揍了我多少次,都坚决的将这个名字传给了所有认识他的人。不出一星期,除了他自己的疯子小团伙,和一个傻子,所有人都叫他狐狸先生了。这俩伙人我后面还要说到,所以这里我就啥都不说了。

 

  然后是要说我和狐狸先生第一次见面了,尽管我猜他只记得我俩的糗得不行的第二次,但我一直对那个三伏天里站步行街上扣个大草帽极有毅力地拦住每个接他传单的人滔滔不绝的小个子印象极深,更别提他还在整条街的震惊目光中拦住了日后成为全校第一模范基佬的手拉手的一对狗男男一本正经搞推销。我当时快笑死了,隔得老远冲他大喊,“喂,小子,看,你在发光!”,结果他连头都没回。不,我没有蹲在蛋糕店门口看他从早看到晚,我只是在等我弟从那里走出来。

 

  再然后是我俩的第二次,就不得不提那个叫他叫了三年的“鬼狐同学”的傻子了。我早不记得我和那人是因为什么一个骑着另一个的互殴,反正正当我揪着那个尽管第一次见但就是怎么看怎么不爽的傻子的鸡尾巴毛一样的后脑袋毛拉近距离准备再来一拳时,宿舍门咵啦开了,狐狸先生一手报道单一手行李箱的站在走廊上,身后还乌泱泱一群他小弟。结果他说了句在下就不打扰二位了就冷静地把门关上了。我第一反应是这丫肯定嗑喉糖了声音还有点小好听,第二反应是回头看正被我压在地板砖上的那傻子……啊,骑【哔——】,正宗的,胯贴着胯的那种。不同于高冷懵逼的我和淡定离去的狐狸先生,傻子迅速把我整个拎起掀开,气宇轩昂仰首阔步夺门而出用能吵醒全楼层的马的声音大喊“鬼狐天冲我想死你了——”说实话刚那句的后半段我编的,那时我光去记狐狸先生名字了确实没听清后面的话,但就不久我就知道了的他俩还算正儿八经的竹马竹马后我就一直相信那傻子就算当时说的不是这么一句也差不了多少。对了,我们宿舍楼里没马,只是就像你在街上搭讪一个窈窕绰约的大美人时会说这位美女不会说这坨美女一样,当X中的所有人提到安迷修,也就是那个傻子的与动物同时出现的场所,不管那畜生是猫还是狗还是鸟潜意识里都会把它替换成马说出来,真的,丫在我们老同学微信群里的头衔现在还是万年骑士安没马。

 

  我们那天晚上去后街吃烤串,五个老爷们排排坐,我,我弟,狐狸先生,傻子,还有一人我不太记得名字了,长的很黑,牙齿很白,好像是那晚唯一敢从我手上薅串吃的人,毕竟我弟从不这么干,狐狸先生低头摁了一晚上短信,而那傻子光顾着撸狐狸的头毛和被我猛踹,想来也没空吃。那个薅我串的人第二天就走了,不知道上哪去了,他本来在我们宿舍的第四张床渐渐落满灰,写着他的名字的贴纸被某次大扫除一扫帚从床架上捅下来,就着拖把水一起进了下水道,然后彻底没了。不过吃饱喝足走回寝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就是狐狸先生一直心事重重,走到楼底下送走了我弟,终于吭声,说他朋友帮他收拾了床铺,可能后果比较惊悚,然后一脸胃疼的数出几张钞来说要不我收拾一会儿你俩再回去撸一回,傻子接过钱,狐狸便窜上楼去了。傻子说,不能负了别人的心意,但同学的钱是不能收的,不如以后知道了他藏钱的地方在把钱偷偷放进去,我为这人不晓得曲到哪个平行宇宙的角落噶哒的行星轨道上的绝世好计谋比了个大拇指,一下忘了提醒他你不考虑一下我们的朋友刚到底是措辞失误还是真对我们俩产生了啥不得了的误会吗,于是我们在如水月色里深情对望了有一刻钟,狂奔上楼推门而入,就看见狐狸先生穿着粉色花边小围裙站在锃光瓦亮的瓷砖地上一头的灰一脸的故事。我就想啊就冲这居家旅行小能手X中新晋好室友的劲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但还没开口便瞅见安迷修那傻子一把揽过人家说辛苦了我们一起搓澡去吧你看你头发上都是灰BLABLA。然而当天由于热水早早的停了我们都没有洗成澡,最后就狐狸先生一人去了水房就着水龙头冲他那头毛冲了大半宿。

  我想,他这人还是很有魅力的,那伙拥着他来上学又把我们寝室以炸了一通的气势扫了一遍的家伙很快就没在他眼皮底下转悠了,然而没过多久,他身边就又聚起来了一伙新的很听他话很给他找事的人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把他这种拉怪一样拉小弟并乐此不疲的行为视作一种如同隔壁的萝卜头班长坚持不懈的找了他们的卫生委员两年半的麻烦一般的个人爱好的。

 

  我对于狐狸先生有很多事记得很清楚,但也有些要想想才能说出来,而且我也拿不准有没有记错的,反正我只是想讲讲他这个人,讲错了记错了也好,他在我印象里一直都是那么个人。

 

  比如我不记得他究竟是当的语文课代表还是英语课代表或者干脆就是学习委员,只记得每天早自习下来他都会满教室的收作业,而我除了数学作业其他的都是让我弟一式两份一起做一起交了的,所以这件事就没搞清楚过,但我知道他是个很讨老师喜欢,尤其是我们班头老丹的喜欢的好孩子,虽然老丹是个教数学的。

 

  其实老丹从人到名都是相当“男神”到不真实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开学第一天,狐狸和安迷修一桌,我和我弟坐他俩后排。然后我就看着狐狸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密密麻麻一片,我踢他凳子,问他那是啥,他眼里亮晶晶地转过来,举起他正看着的那一面,我瞄了一眼,“姓名:丹尼尔;性别:男;年龄:??……”后面身高体重三围俱全甚至还贴了那人几张毕业照登记照和获奖证书的缩印。接着狐狸先生合上了那个小本本,严肃的告诉我,信息时代更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次是室友价开场免费,日后就要若要信息共享就必须等价交换了云云。我正盯着他眼下圆乎乎的泪痣想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咋也是个这么不要脸的主儿,台上就传来每个字都透露着股人面兽心味的一句“两位同学在聊什么呢?”,狐狸先生冲我眨了下眼,极快地把那小本子反手塞进了自己帽兜里,腰杆笔直地转了回去,我抬头一看,哟,“年龄:??”老师好!然后未来的N多岁月,我们就都在笑面如花的老丹和他一手扶持教养的投奔敌营的狐狸先生的联手压榨下痛不欲生了。
 
 

  对于狐狸先生和老丹到底有没有一腿儿这点,我拎着我弟和后来的佩利思考过很多次,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帕洛斯捅到狐狸先生那去了。狐狸先生叼着牙刷含糊不清的说,“第一,其实丹尼尔在班里最宠的是我们的数学课代表维德,我就是想和老丹有一腿儿但每次考出来跟正弦波似的我都不好意思往他那儿凑”,我正想说你还别说我都在我们学校贴吧里翻到你和老丹恶魔神父高H啊十八了,他一口呸干净牙膏沫子,接上去,“第二,雷狮大人,隔班的金是老丹亲小舅子,好了,下一个。”

 

  虽然我的母校X中学风散漫,私斗成风,食堂常年有盐没油,有米没肉,教室风扇转一半烂一半,厕所蹲坑通一半堵一半,但她也是有大坨大坨咋咋呼呼的校园社团这一值得称道之处的。

 

  刚开学那会儿尤其活跃,一大伙奇装异服的学长学姐趁着上晚自习前下晚自习后举着花花绿绿的广告牌百鬼夜行似的将自己游街示众全然已是极辣眼的风景线一道。而那段时间我又和我们食堂不对付,每个狐狸先生和安大傻子勾肩搭背去那儿啃馒头嗦汤粉的美好夜晚,都只一个人摊床上叼着胃药板子等待我弟的拯救。某次他俩浪的晚,一人捏张传单一前一后的回寝,那傻子一脸荡漾的拉开桌椅掏出水笔往废报纸上开始划拉,狐狸先生则开始默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我咳了声,狐狸先生看过来,告诉我安迷修让书法社看上了,而自己明天就去辩论社踢馆,哦不,应聘。结果过几天,狐狸先生就被辩论社的学长们八台大轿给抬出去了。狐狸先生的反应特别潇洒,表示自己对以为辩论而辩论的辩论社现状十分不满,至于每次比赛前抽签决定正反方导致很多时候不得不为自己根本不认同的观点唇枪舌战更是嗤之以鼻,话没说完,一左一右挂耳机放交响乐的那傻子过来一脸悲悯慈爱地摸着狐狸先生头毛说,不就是把人两方辩论整成个人演讲还勾的活动室里三层外三层啪啪鼓掌惊动保安处被以影响不好为由请出去门口还挂牌鬼狐与犬不得入吗,这不是你的错鬼狐同学,你不用自责的。

 

  “扑哧。”

  

  对不起,狐狸先生,没忍住。

 

  这事后来让老丹知道了,老丹很欣赏,很敬佩,于是一纸推荐信把狐狸先生送到刚申请成立的广播台陪出了名说骚话不打腹稿的莱森学长开荒去了。那个广播台的分工也是个神了的,设备,鬼狐;稿件,鬼狐;播音,鬼狐;点歌,莱森。按我们班长安莉洁妹子的话说,愣是把个大好小受嗓累成了烟嗓,我,不知道她在说啥,反正,啥也不是她纵容隔班凯莉把狐狸先生的喉糖换成冰爆薄荷糖的理由,不是。狐狸先生受广播台蹉跎的状况随着他的小怪团鬼天盟的壮大而好了很多,那帮小疯子主要负责稿件新闻来源,也因此被X中各位风流人物赐了雅号名曰“狐仔队”,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在入学初狐狸先生还创了一项纪律,便是建校以来军训最早中暑的汉子,并碾压过去十年所有少男少女,站操场上不到半小时就熟了似的软倒,刚好滚烫地栽在站在他后面的我身上,意料之中的轻的跟没有一样。我抱着他往医务室跑,那傻子就在边上解他领子,我们仨后面还跟了风风火火大半个班的偷懒的人,于是狐狸先生又出名了。我后来知道有一说叫苦夏,那狐狸先生就是浓缩苦丁冲鱼胆的那种,白细的一张皮死活不出汗,热了就红,只能扇不离手冰不离口,拉不下脸撑阳伞,就成天扣着宽檐大草帽东跑西跑,我很想问他你上个暑假是多缺钱啊,可直到毕了业都没说出口。进了医务室的狐狸先生一复原就贼得瑟,几次想摸搁他额头上的小碗冰水里的冰吃都被傻子拍了手背喂温开水。天公极作美的是我们那一届原定的军训一周由于连日暴雨最终只进行了一个上午,啊对,就是狐狸先生中暑的那个上午。所以下午狐狸先生伴着噼啪雨声来上课时,脸都青了。

 

  纵观我们高中三年黑板右下角的范文赏析,狐狸先生的周记就沾那儿没下来过。先前说过我们的好兄弟安没马入了书法社并后来凭着一手不行不草我也看不出有啥好的字收获了一大票迷弟,那狐狸先生就是写的跟教材印出来似的,哪怕是他最臭的数学,那笔记本也被老丹拎着在教室里兜过几圈。由此可见狐狸先生的功夫下的还是蛮扎实的,虽然他成绩并不很好,但就也没在学习上给自己找过什么事。打第一天开学他这家伙的灯就是我们这一栋熄得最晚的,正如每早上他是第一个窸窸窣窣端着盆儿去水房背英语的一样。他这人学习上的事我姑且又想起来了这么多,要知道我高考考完了所有这方面的事就跟我的书包课本笔一并烧的差不多了,或许在我说到其他事时我会再想起点什么,别催我。

 

  在我终于和班里的同学多种意义上打成一片时,最让狐狸先生烦到掉头毛的夏天也没了。那丑且肥大拉个结就能用来装书的校服再也没有被我们拒绝上身的理由了。狐狸先生倒不在意,穿着最小的一号转过身看着我指挥家一样把俩小细胳膊一挥,我点头,建议他把没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的校服裤也一并换上我看看,然后我弟卡米尔伸手扯了我一把,正好躲过斜前方安迷修的一拳,勾的老丹被后来的我们尊称为“代行神旨”的一记雪白粉笔头啪的飞来,教室里一下安静,老丹咳了声,很正经地告诉我们,校运动会要开办了,报名的赏星星贴纸,拿奖的赏乐G积木。

 

  我刚想起哄老丹怎么不大方点,就看见那傻子蹭地举起胳膊说报短跑长跑接力跑,狐狸先生还在一边比大拇指,嘿这俩玩意儿相亲相爱的嘴脸真是丑陋不堪不行我不能放他们有碍班容于是我一啪大腿说老丹呐我也短跑长跑接力跑!然而接下来班里本大爷的崇拜者全都刷拉拉短跑长跑接力跑,所以老丹莞尔一笑砍了我的短跑长跑就打发我去报掷铁饼了。至于接力跑老丹那时是煞有介事的叫安莉洁大班长给我们一一测了速,最后我第一棒那傻子最后一棒。而狐狸先生,啊,他和莱森一起支个小棚子念加油稿去了,从“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A班的运动健儿们”一路念到“看,终点就在眼前,听,同学为你呼喊,鼓起勇气奋力向前,安迷修,加油!!!”当然还有不知道哪个缺了大德的交的“雷老大我爱你!!!抡死那个小【哔——】【哔——】!”然而那句话还没等莱森用噗次咳次的气概念完当时正在低头磕喉糖的狐狸先生就把话筒线扯了,后来他很愧疚的告诉我那后半段不过是“铁饼”并双手呈上了安大傻子的身高体重三围星座。为什么是那傻子的呢,不过是丫长跑之前我正在狐狸先生边上灌水,安莉洁一电话拨来说安迷修缺个在终点处给他加油的,狐狸先生给莱森打个招呼正准备去被我一把按住,我问他给安迷修加油喊什么好,他想了想说记得他小时候是痴迷过堂吉诃德的,喊点和这个有关的,于是我君临终点处看那傻子咣咣跑来就气吞山河大吼一身“狐狸崽儿以色娱丹把奖品从海盗船换成特洛伊啦!!”安大傻子那个激动啊就嗖地冲了,冲了,冲到我身上了。昂,我俩滚了几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六九了。事后狐狸站我病床头举着一沓子混在加油稿里的雷安雷从安没马雷没船相性一百问到人鱼哨向ABO的小黄文,一脸感慨,说你俩再努力一把投稿量可就有望超过隔班瑞金了啊雷狮大人。我刚想反驳,就被我弟按下了举起碘酒往隔壁那傻子床上泼的手,只能默默拼起了并没有换成木马的海盗船。全班算上因为我和那傻子的缺席而惜败的接力赛总共就我的铁饼他的长跑拿了奖,于是老丹贼黑心的直接把奖搬给我们寝了。说到铁饼啊,我毫无疑问嘛,男子组第一啦,至于还没女子组的隔班凯莉扔得远,这不重要。

  运动会过了,就湿冷起来了。我们这座城不怎么下雪,没有暖气。在寝室里巴不得把一衣柜的毛衣棉袄埋被窝里左拥右抱不下床,而教室里却更是只有风扇,取暖全靠喘,每逢上课就是老师在上面哆哆嗦嗦,我们在下面哆哆嗦嗦。在连改了一星期直线抖成双曲线的数学作业后的老丹对此的解决方案是把我们早读削了十分钟拎出去跑步。虽然跑了不到俩月我们就瞎那啥糊弄完期末考滚回家享受人生了,但我还是通过这么段时间知道了狐狸先生其实脚力很不错这一点。他惯常起早,我和安大傻子还眯眼乱晃找鞋子袜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帮我俩收拾好书包笔袋甚至冲了三杯牛奶倚着门笑了,因此跑起来他状态会很好,甚至老是跑在我前面,和那傻子并肩。我记得狐狸先生虽然很爱穿黑,但我们在X中的第一个冬天里,他是裹着件小姑娘似的白棉袄的,跑着跑着冷冷的太阳升起来,照在他扭过去看那傻子的半张脸上,嘴啊鼻啊眼啊被金线一围,整只狐狸像在发光。

  放寒假时狐狸先生走的最早,早到我们老丹最后交代假期安全的那个上午他干脆就请了假,中午我想着马上就要有段时间见不到他了,绕道去后街给他带了份黄焖鸡米饭,推开寝室门,只安大傻子在那儿看电闸尽丫寝室长义务,狐狸先生的床和桌子都空了。那傻子看我来了,想说什么,结果我电话响了,我就去阳台接,是老头子问我要不要和卡米尔一起回老家过年,我说好。挂了电话一回头,安迷修的床和桌也空了。

 

  狐狸先生企鹅的面具小头像灰了一个寒假。

 

  不过他收假第一天就在被我捉着挠痒挠到声泪俱下的情况下把我设成隐身可见了。

 

  新的一年我们依然无可救药,狐狸先生的小怪团规模见长,可他除了嗓子不疼依然忙成陀螺,安迷修报了进阶班去下狠心琢磨他那手字,而我,通过对如何最轻松便捷的翻过围墙去网吧的研究之深与同班的佩利结下深刻的主从关系并招降了帕洛斯再联合了我弟准备组一个乐队,然而最终在面向老丹的第一次独家演奏会后被迫夭折。我说,老丹啊,又到了万物交配的时候啦,难道你就没点表示嘛。老丹虽然当即赏了我一摞H岗密卷但还是很够意思的到教室里宣布了那个周五的我们班和隔班的联合春游了。

 

  我们班是个牛皮哄哄的班,隔班就是个盖里盖气的班。之前说的本校第一模范基佬也是运动会加油稿衍生违禁品投稿量第一的那对就是隔班的卫生委员格瑞和体育委员金,还有那成天找那卫生委员打架的不管事儿的萝卜头班长嘉德罗斯。总而言之那次合游我们绝大部分的时光都耗费在围观某仨人你追我打上,而之前老丹规划的增进友谊所以自行车出行,最好男孩带女孩的计划并没有完全实现。比如安大傻子,他跑步溜的不行还竟然不会骑车,一跨上去就三秒倒,然后被狐狸先生一路载上山了,那场景辣得能在我眼生里排前三,更辣的是狐狸先生骑的比我还快,小短腿踩几脚就窜到最前面了,我去追他俩,弄洒了后座我弟的小蛋糕,他俩于是停下,绕回来等我俩,等到我们上山时,所见便是新开的支了张台球桌的歪歪扭扭的小卖部围了十来号我们俩班的人。我在一年后就加了我们校篮球队而那傻子似乎在足球部混的挺开,而就狐狸先生天一热就见光死的体质,还很擅长的运动据那傻子说是斯诺克,打一杆算半天的那种。于是安迷修那傻子就拍了拍狐狸先生的肩膀,很鼓励的样子,狐狸先生打了个手势就上了。然后我又知道了握着杆子的狐狸先生就是个挂比这件事,一挑一群减一不成问题,而那多出的一比狐狸还挂比,狐狸先生死算死算比不上人指哪打哪进哪,尤其那个一,也就是隔班体委,最后一杆捅出去一球落了洞不进袋,还磕在框上反弹出去duang的砸狐狸先生肚子上了,然后狐狸先生打了俩小时赢的三大板娃哈哈就归隔班卫生委员了。而他又的确很抗揍,捂着肚子痛到哭哭笑笑半小时就复了原,我说狐狸啊你让我载你下山不,狐狸先生说谢谢啦我载你和安迷修一起下山都没问题啊。

 

  那个上半年我还能想起来的一事就是我们的话剧比赛了。
 
 

  当时定的主题是名著改编还是课本剧改编我记不清了。我们班管这事的是安莉洁,反应特快的定下了要演《白雪公主》,还开放全班投票定演员。结果是我们寝又包揽了仨主角。狐狸先生以近乎全班提名的高人气理所当然的担起了后妈皇后一角,而选我和那傻子当王子公主的各是一半一半,最后狐狸一拍脑袋说他投的是自己当王子,向安莉洁申请一番,获得再一票的机会,看了看我就把王子票投安迷修了。之后的排演过程突出一个死不正经突出一个特能折腾,首先要我老实躺着给那傻子亲上来就很有病了,更何况俩课桌并一块儿凑的水晶棺材边上还围着怎么也凑不到七个,最后定下我弟佩利帕洛斯再并上我们班一双龙凤姐弟的五个小矮人再加一个安莉洁在那儿咔咔拍照,再加上第一个背完剧本的狐狸先生在我手边给那傻子提词,真是艰难如斯。那段时间里再一能是隔班的凯莉来探班,一看我们这架势就大呼安莉洁无耻,卖CP这种事也干的出来。然而彩排时我们就陪着她俩看着那对模范基佬在我们之前演俩忍者,相爱决裂千里追妻了半小时,下面啪啪鼓掌了四十分钟。轮到我们时,狐狸先生在后台一身小礼裙黑斗篷的出来,我就乐了,说你小子连高跟靴都穿上了咋不去演小矮人呢,安迷修就在一边很诚恳的说,“鬼狐同学我觉得你比公主好看多了,真的”。然后狐狸先生就把那一块五一张的塑料巫婆面具扣上了,那傻子继续,“这样也比公主好看”。接着安莉洁就一小棍挥我刚伸出的中指上赶我们上台了。
  

  经此一役,班长痛定思痛,说隔班乱改原著我们创意也不能输,次日她顶俩大黑眼圈给了我们新剧本,那写的叫一个复杂曲折荡气回肠就是我现在已经想不起多少来了,反正印象深刻的一点是后妈是苏妲己穿来的并和仨小矮人都有一段旷世绝恋,于是最后上台演之前,狐狸先生的斗篷兜帽下不仅袒胸露肩水袖及地,还又戴了假毛耳朵假大尾巴,尾巴里还为了防止它在狐狸先生走动时扫来扫去,挂了一堆秤砣,我颠了颠,得有二十来斤。正式比赛时我们上面演作一团下面吵作一团,评分时更是已经开始互丢空水瓶废纸团。我坐在长凳上说这啥情况啊,狐狸先生走过来说这就是CP粉的战争了吧,卡米尔凑过来点了点头,安莉洁隔的远远的冲我们比了个大拇指,我又说是不是少了个人啊,然后狐狸先生就离开了。

  放暑假前的日子在我脑子里失控的录像带似的飞速转动流过,偶尔走了音的只言片语逸散又消失,从哪天开始我们就很少在熄灯后瞎侃瞎吹牛了,半夜起夜常看见狐狸先生的小灯还亮着,书摊开扣在怀里,眼睛闭得紧,抱着自己团成了一团,我就常去替他关上,常想他时而看上去难过一定是快到夏天的缘故。

 

  后来吸取了教训的我不仅没让狐狸先生一个人开溜,甚至把他的家庭住址邮编座机全盘问了个透,算了算我家他家差不多刚好在我们这座小城的两头,就很帅气的对他说我们是同路的,一起回去吧。而到了那座郁郁葱葱,香樟摇动的山脚下,看着那所小路边的爬满藤的砖房,狐狸先生扶着行李箱背着大书包忽然回头对我笑了下,再往屋里去时,我无端觉得他马上就要被那老房子吃掉了,无端觉得害怕,无端觉得哀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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